她如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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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朝陽
手術臺之前的駝背詛咒師回過頭，看到了門口擺出了戰鬥姿勢的七海和向子。
他陰測測的笑了一聲，滿是松垮賴皮的臉隨著他的動作擠出了好幾個褶子：“哦呀，咒術師來的還挺快的，我還以為你們這群沒用的人要過幾天才能發現我這裏呢。”
這名詛咒師自顧自的說道：“我這可是為了全人類做的實驗，不如說你們這些垃圾咒術師該感謝我才是。”
向子實在是不想聽他在那裏叨叨，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賴皮臉詛咒師一看她的架勢，嘲笑般的哈哈了兩聲：“來幾個廢物都沒用的，我可有著完全命中的術式，不知道你們兩個能吃我幾次攻擊。”
七海和向子一瞬間都有點失語，如果這個咒式是他的依仗的話，那他的運氣還真是不太好。
對於普通等級的咒術師來說，他所說的確實挺棘手。但畢竟他們兩個人都是一級咒術師，而且向子的水盾術式天克全面命中這種攻擊類咒式。
七海都已經把背後的鈍刀抽出來了，聽到他那句話又放回了背後。
他眼光掃過手術臺上昏迷的店員，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她送回高專治療，而且最好不要讓他找到機會把她當成人質。
向子好像心有所感，回過頭看向他。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她兩個疊步高高的從詛咒師的右邊躍到空中，攥緊了手擺出了要出拳的架勢。
賴皮臉果然被她吸引，目光投向她，身旁的幾個工具都漂浮到了空中。
然而這只是個幌子，在他身側的扳手鉗子全部射出的瞬間，一個巨大的水盾突然出現，擋在了詛咒師和手術臺之間。
七海一個箭步疾沖到了臺前，長臂一伸，撈起了明菜。在詛咒師驚愕之間，帶著她奪步跑出了大門。
賴皮臉回過頭，又露出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真是傲慢啊，居然就留了你。”
向子冷冷的看著他，嘴角撇了撇：“對付你，我一個就夠了。”
——————
七海站在廢棄建築物的樓下，看著向子走了出來。
她肩膀上有一條長長的劃痕，但傷口並不是很深，已經簡單處理過。向子發絲散落，索性直接解開。淺藍色的襯衫上粘了些灰塵和汙漬，下擺被她撕了一段用來包紮。
兩人走出了工業區，慢慢散步到了海邊。
伊地知已經接到明菜，在回高專治療的路上。但這個小地方的第一班火車是早上六點之後，他和七海溝通之後重新又派了一輛車接他們回東京。
他們沈默的走著，直到向子腳步一頓，停在了石橋的欄桿前。她隨即轉過身子，朝向大海。
大海還是一片漆黑，遠處的燈塔散發著持續但微弱的光亮。昏黃的路燈沒有辦法為海邊提供足夠的照明。淩晨的大海黑漆漆一片，仿佛巨獸張著深淵巨口，無論多強的光線都會被它吞吃殆盡。
向子來時路上的陰郁暗怒已經漸漸消失，她看向七海，微笑著說：“不用擔心，我沒有違規私自處理掉他。”
七海一哂，他可沒有想問這個。
雖說他剛剛避開也有這份原因。如果他當時不在場，而向子在戰鬥中殺掉了那名詛咒師，沒有人證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在上面調查時辯解說是戰鬥中無法收手。
七海不會撒謊，但他可以給她創造這樣的條件。
向子看著七海搖頭表示不在意，繼續說：“我姑且是不會挑戰，或者說因為個人原因違反規定。”
她輕輕嘆了口氣：“我雖然和五條關系好，但我並不是讚同他的所有做法。”
“有些事情他可以做，因為他是最強。五條要的是‘變革’。但是咒術界的基石是‘規則’，東京和京都穩定的生活基於的的是系統性的運作，和所有咒術界相關的工作人員有條不紊的處理和調度。”
向子又微微笑了笑：“再說了，是你叫來了伊地知，我也不能給你添麻煩。”
七海懂了她的意思。
他愈發覺得向子與自己某些方面很相像，他們都是引領普通術師的一級術師，能力超過普通人，但並非超然。不管是為了保全自己也好，力有不逮也罷，七海和向子都不能像特級咒術師一樣任意妄為。
而他們不相像的地方…
也許是黑夜掩蓋了一些事情，又或許是現在氣氛剛剛好。七海終於問出了那天的問題：“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問一下你是如何在平常生活裏一直保持積極態度的嗎？”
向子有幾分驚訝他對這件事有所好奇，畢竟平日裏態度高亢到可怕的咒術師也不是沒有，不過她還是講出了自己的原因。
“我一直認為，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就像磁鐵的兩端。”
她望向黑漆漆的海平面，繼續說：“負面情緒會滋生咒靈，它們是天生的‘惡’，所以為了在工作中不被影響，咒術師們基本就幾種應對方式。”
向子轉回了目光，直視著七海：“像日下部一樣，只把袚除咒靈當作一份工作的。像五條和九十九特級咒術師一樣，尋求咒術界其他的出路的。像京都的東堂同學一樣，除了對提升自己之外完全沒興趣的。或者像你一樣…努力的壓抑自己所有的情緒，不管正面還是負面，好不讓它們影響到你的生活的。”
七海不受控的覺得有幾分尷尬，沒想到向子居然對他的觀察如此細致入微。
他又聽她說：“可是哪一種對我來說，都不算是最優解。我們保護著平常人，平日裏承受著大量的極端的惡意，理應對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充滿著熱愛，不然我又為什麽要犧牲燃燒自己，去努力拯救他人呢。”
“我試圖去發現這個世界上的美好，生活中的小小閃光點。每多一些正面的情緒，好像就能抵消一些工作中產生的負面情緒。”
說到這時，她露出了一一個與平日裏並無差別的溫和笑容：“而這些七情六欲，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都是我身為人的一部分，不需要去掩蓋也不必去隱藏。”
“雖然我知道每個人對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和工作都有自己的看法，我也不覺得我比別的咒術師的方式有多優越，我不想置喙別人的處理方法。但是七海，正是因為你內心是一個情感纖細的人，才不要太為難自己了。”
向子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合攏，點了點自己的心口：“越是壓抑，越是逼迫自己，只會讓自己越疲憊。你不必總是推著自己向前，因為我們都是戰友，大家實際上都很擔心你。”
七海內心震動，他像是現在才知道向子是一個直言不諱一針見血，好不委婉的人。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回應她的話。
他腦海中閃過一張張臉，五條先生，家入小姐，伊地知，夜蛾校長，咒術師的同僚們，還有一起共事的輔助監督。最後視線重新聚焦，重新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向子帶著笑容的秀麗臉龐上。
現在是淩晨五點多一些，海面沒有半小時之前那麽暗沈，折射出了些微的光亮，但仍然沒有到日出的時間。
七海伸出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鏡。他雙臂搭在欄桿上，身體微微前傾，右手隨意的放在在左臂上。他低下頭，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真的是…敗給你們了。”
他擡起頭，又想說些什麽，但就在這時西褲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電話那頭是伊地知，他隨聲應了幾句。掛斷之後，對向子說：“治療很成功，店員小姐脫離危險了，應該一會兒就能醒過來。”
向子怔了一瞬，一晚上的奔波勞累和擔憂好像一時間都消失了。她肩膀驟然松弛下來，露出了一個欣喜又釋然的笑容。
在她笑起來的那一瞬間，恰巧到了日出的時間，太陽在那一刻躍出了地平線。
昏暗的黑夜迎來了終結，海面閃著淺金色波光，讓人這才註意到夜晚狀似平靜的海面下的暗潮湧動。
橙紅暖黃的朝陽打在她的臉龐上，向子黑色的發絲染上了曙光的顏色，她的笑容如同晨曦般溫暖動人。
在那一刻，七海聽到了自己胸腔中，劇烈心跳的鼓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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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臺之前的駝背詛咒師回過頭，看到了門口擺出了戰鬥姿勢的七海和向子。
他陰測測的笑了一聲，滿是松垮賴皮的臉隨著他的動作擠出了好幾個褶子：“哦呀，咒術師來的還挺快的，我還以為你們這群沒用的人要過幾天才能發現我這裏呢。”
這名詛咒師自顧自的說道：“我這可是為了全人類做的實驗，不如說你們這些垃圾咒術師該感謝我才是。”
向子實在是不想聽他在那裏叨叨，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賴皮臉詛咒師一看她的架勢，嘲笑般的哈哈了兩聲：“來幾個廢物都沒用的，我可有著完全命中的術式，不知道你們兩個能吃我幾次攻擊。”
七海和向子一瞬間都有點失語，如果這個咒式是他的依仗的話，那他的運氣還真是不太好。
對於普通等級的咒術師來說，他所說的確實挺棘手。但畢竟他們兩個人都是一級咒術師，而且向子的水盾術式天克全面命中這種攻擊類咒式。
七海都已經把背後的鈍刀抽出來了，聽到他那句話又放回了背後。
他眼光掃過手術臺上昏迷的店員，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她送回高專治療，而且最好不要讓他找到機會把她當成人質。
向子好像心有所感，回過頭看向他。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她兩個疊步高高的從詛咒師的右邊躍到空中，攥緊了手擺出了要出拳的架勢。
賴皮臉果然被她吸引，目光投向她，身旁的幾個工具都漂浮到了空中。
然而這只是個幌子，在他身側的扳手鉗子全部射出的瞬間，一個巨大的水盾突然出現，擋在了詛咒師和手術臺之間。
七海一個箭步疾沖到了臺前，長臂一伸，撈起了明菜。在詛咒師驚愕之間，帶著她奪步跑出了大門。
賴皮臉回過頭，又露出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真是傲慢啊，居然就留了你。”
向子冷冷的看著他，嘴角撇了撇：“對付你，我一個就夠了。”
——————
七海站在廢棄建築物的樓下，看著向子走了出來。
她肩膀上有一條長長的劃痕，但傷口並不是很深，已經簡單處理過。向子發絲散落，索性直接解開。淺藍色的襯衫上粘了些灰塵和汙漬，下擺被她撕了一段用來包紮。
兩人走出了工業區，慢慢散步到了海邊。
伊地知已經接到明菜，在回高專治療的路上。但這個小地方的第一班火車是早上六點之後，他和七海溝通之後重新又派了一輛車接他們回東京。
他們沈默的走著，直到向子腳步一頓，停在了石橋的欄桿前。她隨即轉過身子，朝向大海。
大海還是一片漆黑，遠處的燈塔散發著持續但微弱的光亮。昏黃的路燈沒有辦法為海邊提供足夠的照明。淩晨的大海黑漆漆一片，仿佛巨獸張著深淵巨口，無論多強的光線都會被它吞吃殆盡。
向子來時路上的陰郁暗怒已經漸漸消失，她看向七海，微笑著說：“不用擔心，我沒有違規私自處理掉他。”
七海一哂，他可沒有想問這個。
雖說他剛剛避開也有這份原因。如果他當時不在場，而向子在戰鬥中殺掉了那名詛咒師，沒有人證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在上面調查時辯解說是戰鬥中無法收手。
七海不會撒謊，但他可以給她創造這樣的條件。
向子看著七海搖頭表示不在意，繼續說：“我姑且是不會挑戰，或者說因為個人原因違反規定。”
她輕輕嘆了口氣：“我雖然和五條關系好，但我並不是讚同他的所有做法。”
“有些事情他可以做，因為他是最強。五條要的是‘變革’。但是咒術界的基石是‘規則’，東京和京都穩定的生活基於的的是系統性的運作，和所有咒術界相關的工作人員有條不紊的處理和調度。”
向子又微微笑了笑：“再說了，是你叫來了伊地知，我也不能給你添麻煩。”
七海懂了她的意思。
他愈發覺得向子與自己某些方面很相像，他們都是引領普通術師的一級術師，能力超過普通人，但並非超然。不管是為了保全自己也好，力有不逮也罷，七海和向子都不能像特級咒術師一樣任意妄為。
而他們不相像的地方…
也許是黑夜掩蓋了一些事情，又或許是現在氣氛剛剛好。七海終於問出了那天的問題：“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問一下你是如何在平常生活裏一直保持積極態度的嗎？”
向子有幾分驚訝他對這件事有所好奇，畢竟平日裏態度高亢到可怕的咒術師也不是沒有，不過她還是講出了自己的原因。
“我一直認為，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就像磁鐵的兩端。”
她望向黑漆漆的海平面，繼續說：“負面情緒會滋生咒靈，它們是天生的‘惡’，所以為了在工作中不被影響，咒術師們基本就幾種應對方式。”
向子轉回了目光，直視著七海：“像日下部一樣，只把袚除咒靈當作一份工作的。像五條和九十九特級咒術師一樣，尋求咒術界其他的出路的。像京都的東堂同學一樣，除了對提升自己之外完全沒興趣的。或者像你一樣…努力的壓抑自己所有的情緒，不管正面還是負面，好不讓它們影響到你的生活的。”
七海不受控的覺得有幾分尷尬，沒想到向子居然對他的觀察如此細致入微。
他又聽她說：“可是哪一種對我來說，都不算是最優解。我們保護著平常人，平日裏承受著大量的極端的惡意，理應對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充滿著熱愛，不然我又為什麽要犧牲燃燒自己，去努力拯救他人呢。”
“我試圖去發現這個世界上的美好，生活中的小小閃光點。每多一些正面的情緒，好像就能抵消一些工作中產生的負面情緒。”
說到這時，她露出了一一個與平日裏並無差別的溫和笑容：“而這些七情六欲，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都是我身為人的一部分，不需要去掩蓋也不必去隱藏。”
“雖然我知道每個人對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和工作都有自己的看法，我也不覺得我比別的咒術師的方式有多優越，我不想置喙別人的處理方法。但是七海，正是因為你內心是一個情感纖細的人，才不要太為難自己了。”
向子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合攏，點了點自己的心口：“越是壓抑，越是逼迫自己，只會讓自己越疲憊。你不必總是推著自己向前，因為我們都是戰友，大家實際上都很擔心你。”
七海內心震動，他像是現在才知道向子是一個直言不諱一針見血，好不委婉的人。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回應她的話。
他腦海中閃過一張張臉，五條先生，家入小姐，伊地知，夜蛾校長，咒術師的同僚們，還有一起共事的輔助監督。最後視線重新聚焦，重新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向子帶著笑容的秀麗臉龐上。
現在是淩晨五點多一些，海面沒有半小時之前那麽暗沈，折射出了些微的光亮，但仍然沒有到日出的時間。
七海伸出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鏡。他雙臂搭在欄桿上，身體微微前傾，右手隨意的放在在左臂上。他低下頭，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真的是…敗給你們了。”
他擡起頭，又想說些什麽，但就在這時西褲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電話那頭是伊地知，他隨聲應了幾句。掛斷之後，對向子說：“治療很成功，店員小姐脫離危險了，應該一會兒就能醒過來。”
向子怔了一瞬，一晚上的奔波勞累和擔憂好像一時間都消失了。她肩膀驟然松弛下來，露出了一個欣喜又釋然的笑容。
在她笑起來的那一瞬間，恰巧到了日出的時間，太陽在那一刻躍出了地平線。
昏暗的黑夜迎來了終結，海面閃著淺金色波光，讓人這才註意到夜晚狀似平靜的海面下的暗潮湧動。
橙紅暖黃的朝陽打在她的臉龐上，向子黑色的發絲染上了曙光的顏色，她的笑容如同晨曦般溫暖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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